第6章
张天一心中苦闷,只好硬着头皮答道:“不小心丢了。”
“丢了?”
王永寿怔了一下,继而从自己手上取下一枚储戒递到张天一面前:“拿着。”
“这......”
幸福来得太突然。
张天一做梦也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,一时大脑有些短路,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,强忍住想要伸过去的手。
该演的戏必须演足。
看着近在咫尺的储戒,张天一暗咽一口口水推辞道:“父亲的东西我不能要。”
这次这声父亲张天一感觉叫得很值,也没有之前那么别扭。
“你这说的什么浑话,爹的东西以后不全都是你的。”
王永寿看一眼一旁的张真人,不容分说拉过张天一的手,在张天一半推半就之下将储戒强行戴在其手指上。
并悄声说道:“这里面还有我给张真人准备的一份心意,你回宗后再交给你师父。”
“......好吧。”
张天一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储戒。
好不容易压住心中的激动,踌躇了一下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......谢谢父......亲。”
“哈哈哈,谢什么谢,我卧牛山庄的公子连储戒都没有,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。”
王永寿心情大好,见儿子似乎还在发愣,不由有些疑惑,不就是一枚储戒嘛,以前儿子可是从来不将这些放在心上的。
或许是跟着张真人修行,心性有所转变,果然是近墨者黑,近朱者赤,儿子跟着张真人这样的高人,算是天大的造化。
老怀甚慰的王永寿一脸慈爱地看着张天一,开口催促道:“还不快把宝贝放到储戒之中,背着包袱成何体统。”
张天一猛然醒悟,依言将玉盒放入储戒,心中窃喜不已,如此一来行动也方便了很多,心中不由感叹,还是得有个好爹啊!
这个爹虽然认的有些膈应,但好歹物有所值,也算没白认。
以后若是有这样的好事,他不介意多认几个。
一旁的郑仕元看一眼张天一手上的储戒,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羡慕,早知道这样,他就扮成王富银了。
但此时后悔为时已晚,看看时机也已经差不多了,此时不走还等着吃饭不成?
于是郑仕元立刻起身告辞:“王庄主,既然事情已经办妥,时辰也已不早,我们师徒还得早些回宗复命,就此别过。”
庄中早已准备好了山珍佳酿,没想到张真人这么快便要走。
王永寿心中有些遗憾,连忙挽留道:“张真人且慢着急走,敝庄已备好饭菜,不如吃过午饭再走不迟。”
一听吃饭,郑仕元有些心动,但想想如今的处境,他还是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:
“此宝消息已传得人尽皆知,恐夜长梦多,为确保安全,还是及早回宗门为好,王庄主一番好意贫道心领了,下次登门再谢。”
“这......只是......”
见张真人去意已决,王永寿欲言又止,虽然王家是主动献宝,但朝阳宗连一句承诺都没有,只留下一句下次登门再谢便要拿走宝贝,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没底。
下次到底是什么时候?再谢到底是怎么个谢法?这就有些太糊弄人了。
看到王永寿此时的神情,张天一立刻明白其中缘由,得了人家这么多好处,不画个大饼充饥,是有些说不过去。
“哦!对了!”
张天一突然一拍脑袋,仿佛刚刚记起了什么,大声说道:“差点忘了,来前宗主亲口交代,以后每年可选拔三名山庄子弟入内门,过几日还派专人送上筑基丹三颗,玄阶法器两件。”
“啊!这......这......这是真的吗?感谢宗主对我王家的恩惠!”
听到儿子的话,王永寿一颗心不但彻底踏实了下来,而且还有些被震惊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样的回报已经远远超过火灵驹的价值,令他感到有些不太真实。
但想到是儿子亲口所言,又不得不信,继而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。
不光是王永寿激动,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这些条件时,几乎都是瞬间兴奋起来。
大长老和二长老更是为他们做出如此高明的决定而深感骄傲,开玩笑,每年选拔王家三名子弟进朝阳宗内门,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这么多年来,整个山庄也就只有大公子王富银一人进入朝阳宗,仅仅如此便让外人对王家十分忌惮,若是以后每年有三名子弟进入朝阳宗,相信过不了多久,即使在整个禹州地界,王家也将成为不容小觑的家族。
更何况还有三颗筑基丹和两件玄阶法宝,这价值已远超火灵驹带给王家的好处,怎不教王家众人激动万分?
“告辞!”
听到张天一的许诺,郑仕元脸上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,见王永寿已经被忽悠地不知东南西北,忙借机告辞,不待王永寿再说些感激的话,便匆匆走向门外。
张天一见状满意一笑,也知此地不可久留,便和王永寿道声别后,紧随郑仕元向庄外匆匆离去。
待王永寿等人从万分的激动中醒悟过来时,张天一二人已经走远,他们这才忙不迭追了上去。
“没想到今日这么顺利,我还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呢。”
穿过院中一处连廊,见四下无人,郑仕元边走边忍不住悄声说道。
“别废话,快走。”
张天一左右看看,瞪了一眼郑仕元,只要没走出山庄大门,一刻便不能放松警惕。
二人一前一后,快要走到大门口时,张天一心中一突,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因为他看见山庄大门口,此时正站着一名中年夫人和一名年轻丫鬟。
“遭了!”
张天一对这夫人有了大概的猜测,他从孙二娘那里了解过卧牛山庄的情况,此人多半是王富银的母亲赵氏。
所谓知儿莫如母,他能轻易骗过王永寿,但要想骗过赵氏,恐怕有些难度。
若是被赵氏缠住,多半会露馅。
但此时已经没有退路,唯有硬着头皮往前走。
那夫人看见张天一二人走来,脸上顿时一喜,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张天一的胳膊,滿眼疼爱地注视着他,久久不语。
张天一被这夫人拉着胳膊上下打量,顿时心中紧张无比,但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,一时陷入两难之地。
他虽然猜测这夫人是王富银的母亲赵氏,但却不能百分百确定,万一开口叫错那就真露馅了,因此迟迟不敢开口。
急切之下,额头不禁渗出汗珠。
好在那夫人神色微微变了数变后,终于开口说道:“儿呀,你两年未回,就不多待一两天吗?”
听到这话,张天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,确定这就是王富银的母亲,于是开口道:“宗中事务繁多,以后有机会再回来看您和父亲。”
“好......”
中年夫人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正在赶来的王永寿,拉着张天一的手不放:“那就再等等你爹,我们一起送你们出去。”
“坏了!”
张天一心中一紧,莫名觉得这夫人神情有异。
再看看赶过来的王永寿等人,张天一心知再拖延下去会有大麻烦,与郑仕元对视一眼,二人心领神会。
不装了!
此时不逃是孙子!
“撤!”
张天一强行摆脱中年夫人的拉扯,和郑仕元二人不约而同撒腿就跑。
出了山庄大门,还没来得及高兴,二人骤然刹住身形,呆立在门口。
只见门前不远处,一左一右站着一老一少二人,有意无意将去路封死。
老的一身黑色道袍,脸颊黑瘦,额头布滿皱纹,一双阴鸷的眼睛摄人心魄,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黑色木匣,给人一种阴森而又极具压迫之感。
年轻人约二十四五,一身白衣胜雪,面容却和此时的张天一一模一样,难辨你我。
“真正的王家大公子王富银!”